徐文立:劉曉波已故,請不要推他登聖壇——兼答白丁先生
劉曉波已故,請不要推他登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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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enewstree.com/discuz/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70840
——兼答白丁先生
徐文立
(2017年7月23日)
(附《天安门湖南三勇士》余志坚遗孀鲜桂娥:随笔—也谈对晓波的看法)
(附姊妹篇:懷念林乃湘,魯德成泰國遇險真正的救命恩人及其他)
逝者如斯夫。
是不是人到了74歲才可能更深地體悟其中的滋味。特別是曉波才62歲就這樣逝去!
對故去的朋友、熟人、甚或不屑的人,畢竟已經離我們而去,已經沒有辦法為自己辯白了;我們作為同類,難免會想到:每個人也終會有這一天。太過刻薄的批評、太過溢美的推崇,對逝去的人都是不妥。
當然,劉曉波既然選擇了做一個公眾人物,不論生前死後,自然必須承受公眾的審視和拷問。
白丁先生的文章基本公允、客觀;只是有一些些分析上的主觀和臆斷可以商榷,此文暫不涉及,今後亦也不想涉及。
每個人的觀點,自有他的道理,我一律以予尊重。
我和曉波直接交集的時間十分有限,自1980-2017,不是我在獄中,就是他入獄;或我又入獄,或他再入獄。特別在我第二次入獄時,他和劉霞對我太太的關心和幫助甚多。然而,我們為曉波做的最大的事,莫過於他在大連服刑期間,幫助劉霞為他買書,我1997年在闊別37年後,開著北京吉普二手車回我和曉波共同母校——東北師大附中時,繞道將幾百本書,先期帶到大連曉波父母家中,一頭花白髮的老文化人——劉曉波父親駐足在路口的大風中迎我們的到來,劉霞每月探監時再分批送給曉波。我們的作為,和曉波對我們和他所知道的所有獄中政治犯家屬的關照,就是小事一樁了。
我記得我太太講曉波:他每日爬格子從不間斷,常常是不到動彈不得,是不肯休息的;淩晨時分,經常要趴在地面,劉霞在他背上踩,才能舒緩他全身的僵硬;他常常說,中共的暴虐,讓你停不下筆;再說只有多碼一些字,多掙些錢,萬一我走了,劉霞才少受點窮困……。
曉波一生畢竟不容易,也夠累,該好好休息了。
我正是基於不希望在劉曉波已經故去的情況下,再推他到聖壇。所以,我在曉波故去的第一時間發表了我的追懷文章,還原他只是一個有強烈自省衝動、追求完美、有血有肉的人,我第一次披露了:「他回憶了1989那次在中共電視台違心的見證,他痛苦地提到中共惡毒讓他父親的遊說,他說,『平日裏我可以和父親論辯至反目,可是當父親在那種地方雙膝向我跪下時,我他X的,徹底崩潰了!』他說,「我從來沒有對誰講過這一幕,今天就想對你(包括賀信彤)說,可是還是不能原諒我他X的自己!特別面對『天安門母親們』時!沒有藉口,只有慚愧,罵自己不是東西!」
之後,他一次次的反省、檢討,訴諸文字和一次又一次的行動,才贏得了『天安門母親們』寬宥和諒解。」
他非要把坐牢做成完美的執著,世所罕見。
請注意,1995年4月24日,劉曉波那天對我說:「我從來沒有對誰講過這一幕,今天就想對你說」,在我內心產生了強烈的沖擊和責任,我深知他的信賴,他潛意識裏一定希望用我的口說出他的隱痛、巨大的隱痛!
好在曉波和他的父親都相繼離世,我終於可以說出了。
本質上,這是在控訴共產專制最最反人類的罪惡,此罪惡是戕害中華民族靈魂的罪行!非同一般。
儘管我們常常未能意識到這一點,只要反觀西方民主法治的政體,我們就容易明白。
人類有一條不可逾越的底線,就是:人作為人的底線——就是任何人不受法律之外的懲處,如何人和機構、包括法律機構都不可以強迫人「自證有罪」,更不可以被迫到官方電視台公開認罪;也不可強迫其親屬進行所謂的「檢舉揭發」、或者協助官方強迫處於監禁的親人「自證有罪」,這是人類社會得以正常存在的最最基本的「人倫道理」。
我們有些中國人至今不明白:共產黨統治中國六十八年,為什麼越治越亂?越治道德越淪喪?簡單一句話:共產專制蔑視人類正常社會的倫理之道,自然越治越亂,越治道德越淪喪。
所謂「坦白從寬」似乎在審案時,會有很大的便宜,何樂而不為?可是倘若不坦白,進一步就自然是「刑訊逼供」「屈打成招」,最終必定是遍地冤獄。
親情反目,夫妻攻訐,誰都不信任誰,誰都會出賣誰,誰都敢坑害誰,天下能夠不亂嗎?!毒食品、毒水、毒空氣必然應運而生!
最後的結局,就是倫理道德的混亂,整個社會秩序的混亂!
劉曉波如許許多多、多多少少受過中國傳統教育的人一樣,內心還存有這一條底線,他自己無法說出口:父親無奈的逼求。他一語成讖:「今天就想對你說」,成了我74歲的人,來替62歲故去的曉波說!痛哉!
我作為藏密者,他既然信任我是可以守住秘密的人,自然我要為朋友守22年。
想想吧,人世間,什麼人才是你的真正的朋友?有人說:你敢於向他借錢的人;又有人說:你有事,你第一個想給他打電話的人。
是,也不是。其實我們作為人,從小就知道:一起玩,誰能夠為你守住秘密,誰才是你的真朋友。
再想想吧?人生,整個就是個無奈。
作為一個社會人,誰不是:一個說得過去理由不能說,那就選另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去說。況且,當時的說法和做法也自認為尚好。且兩者並不矛盾。誰不選擇?人人如此,概莫能外,因為你是人。設身處地,想想並不難明白。
公眾人物也是人,審視、拷問也要合乎人情,法治國家法官判案也會有人情考量。所以,白丁先生細考的相隔28年的兩個說法,在人性上,都終有內在的聯繫和合理性,不是嗎?
終於,如此這般,一個政權,以國家力量,以制度的名義,以最不齒的方式,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播處置了曉波!株連了無辜家屬,最終也遭到整個人類的驚愕和詛咒,讓全世界看到了現今新法西斯政權的再生。從這個意義上,曉波死得其所。
有關劉曉波的話題,不會因為曉波的故去而息止。
今天偶然機會看到《1989天安門湖南三勇士》余志堅遺孀鮮桂娥女士的隨筆,通俗、深刻地回答了許許多多自詡的文化人都難以回答的問題,我願意學習並和諸位分享。(請見附件一)
喜怒哀樂、七情六慾、煩惱軟弱,人皆有之;人在死神那裡,並無高低貴賤,來自塵土歸於塵土。世界上從人性而言,沒有中國人和西方人的區別,西方人有的優點、缺憾,中國人有;中國人有的優點和缺憾,西方人一點也不少。
「形而上」和「形而下」,我想它們可能也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沒有敵人」是不是屬於「形而上」的話題,不好用「形而下」來評說,我不敢涉獵。我比較喜歡「內心沒有仇恨」這個期許,至少對於自己不那麼「苦毒」,也不會「口出惡言」,甚利於自己的健康;沒有了「苦毒」的淡定,榮辱不驚,心深似海,自然口吐蓮花。願共勉之。
曉波,請不要企望登任何所謂的聖壇,我們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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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1-4):
附件一
鲜桂娥:随笔——也谈对晓波的看法(《1989天安门湖南三勇士》余志坚遗孀作)
2017年07月21日
好些天没有失眠了,6月27日,得知晓波先生确诊肝癌晚期的消息,令我震惊不已,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是夜辗转无眠。我们知道,美国公民Otto Warmbier去了一趟北韩,去前是一位体魄健康的小伙儿,一年后从北韩回来了一植物人。他在北韩遭遇了什么,我们不知道。同理,晓波先生在狱中遭遇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我们能够非常确定的是,我们有保留追究事实真相的权利。
志坚和我对晓波先生一向推崇备至。我们2006年婚礼时接到他的电话,志坚用尊敬和兴奋的声音和晓波先生交谈,而我,快乐得直跳。志坚告诉我,晓波先生早在近二十年前就发表了《混世魔王毛泽东》,毫无疑问,晓波先生是一位走在时代前列的极具勇气和智慧的思想先行者。
志坚和我一起生活了十四年,他的思想对我影响颇深,我们几乎就是“臭味相投”,而对晓波先生,我们一直也是赞赏有加。正因为如此,我才在脸书上发文纪念,并表明我所知道的志坚和我共同的立场。
晓波先生的言论一直是惊世骇俗的,有一些掀起过轩然之争。
下面我重述我的脸书言论:
一、“我没有敌人”在我看来是一种基督文明精神,曼德拉似的胸襟。当然,审判和不宽恕魔鬼与敌人,是另一种意义。
二、“中国需要至少被殖民三百年”,是一种世界公民的意识,却被一些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攻讦。
三、“混世魔王毛泽东”,表明他的反毛是在那时很超前和彻底的。
四、《零八宪章》,是他最后用失去自己个人自由投出他生命中的最浓重的一笔,志坚和我在流亡泰国的途中因之而激动并鉴署支持,在他失去自由后我对《一首关于自由的歌》重做了修改……在我看来,他是现代历史中知识分子中的极具份量的丰碑,谁也抹杀不了。
才离我先生过世几个月,此刻又一次心痛如绞。
尤其看到同道中人的所谓暴力革命派的诋毁,我真想仰天大笑或悲哭。去吧,暴力革命派们,你们该做的不是拿笔拿口说革命,你们该回国或在国内流血,以身相许于你们口说的暴力革命,而不是做口诛笔伐的事;这种事儿,本是件能动手就不动口的事,否则,玷污了你们所谓暴力革命派的名头!
准确地说,我丈夫余志坚先生和我也算是准革命派。志坚写过一篇文章《“六四”枪响,民众奋起抗暴是八九六四的最亮点》,大家可以搜索一下,至少明白我先生的主张。我们有敌人,但是我们绝不可以把真枪笔枪,对着跨越了仇恨、心中无敌的、为了大多数人的权利与自由而以身殉道的仁者们;况且晓波先生这位仁者一直在对我们共同的敌人的认知和批判上的深度和力度遥遥领先于我们和时代。
拿破仑在临死前说:“我曾经统领百万雄师,现在却空无一人;我曾经横扫三大洲,如今却无立足之地。耶稣远胜于我,他没有一兵一卒,未占领过尺寸之地,他的国却建立在万人心中。”世间有两种武器:信仰和利剑。在短期内,利剑可能凌驾于信仰之上,耀武扬威;从长远看,信仰必将打败利剑。
还加一句:武器或可毁灭人类,但爱却征服世人。
请拿起你们的利剑,刺向真正的敌人,而不是刺向为了我们共同的信仰而选择了用爱以一己之身在敌人的监狱里为所有人殉道的人!
写完,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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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二
刘晓波对自己谎言声明的两种解释哪个是真相
2017-07-21 13:42 GMT-04:00 DianeLiu :
I know. (翻译机直译:我知道。)
2017-07-21 7:49 GMT-04:00Wenhe Lu :
陈迈平 has surrendered.(翻译机直译:已经投降。)
2017-07-20 21:19 GMT-04:00 Diane Liu :
三妹也说说:
感谢白丁先生写出这篇分析文章,节省了我的时间和精力。我已经打好腹稿,没想到我腹稿中的视角和要引用的文件竟然与白丁不谋而合。当徐文立忆刘晓波的文章爆出刘晓波上央视的解释后,我马上就意识到,这与刘晓波以前的解释截然不同。
根据我对刘晓波的研究和了解,根据数个当事人告诉我的真相,足以说明刘晓波人品性格都有严重问题。我最希望住瑞典学者陈迈平能够写出真相,他当初几个小时与我电话长谈,谈当初他任中文笔会秘书长、刘晓波做会长时,刘晓波如何结党营私排斥异己,使他不得不辞职。
在刘晓波问题上,已经有太多的谎言。不过我不着急,就像乌云遮不住太阳,谎言也遮不住真相。
2017年7月20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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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波对自己谎言声明的两种解释哪个是真相——天安门广场没死人声明背后
作者:白丁
迟来28年的消息
2017年7月13日,中国诺贝尔和平奖得主、《零八宪章》发起人之一、正在服刑的刘晓波先生在中共当局严密监控之下病逝。他的突然离世在世界各地引起强烈关注,人们在纪念这位和平主义者的同时对中共发出严厉的谴责。
一天之后,《世界日报》刊登一篇署名“曾慧燕”的文章,标题是“「央视认罪」真相曝光刘晓波父跪求”。文章转述刘晓波的话,说那次在中央电视台做违心见证是因为当局强迫他父亲游说他就范,“平日我可以和父亲论辩至反目,可是当父亲在那种地方双膝向我跪下时,我他妈的彻底崩溃了!”该文的消息提供者徐文立引用刘晓波对他说的原话:“我从来没有对谁讲过这一幕,今天就想对你说……”。徐文立为海外民运人士,曾推荐刘晓波角逐诺贝尔和平奖。曾慧燕的文章一经刊出,迅速被不下十家华文媒体转载。到目前为止,该文披露的消息尚未遭到质疑与反驳。
曾慧燕文章所说的「央视认罪」事件是指刘晓波因参与天安门广场绝食被当局指为幕后黑手并于1989年6月6日被捕,当年9月在中央电视台发表声明(下称“央视声明”)宣称“天安门广场没有死人”。(刘晓波于1991年1月因有“悔罪”“立功”表现而被免于刑事处罚。)央视声明一经播出,刘晓波立刻受到来自中国海内外民主阵营的一致批评,不是因为他的“悔罪”,而是他的“天安门广场没有死人”之说,他被指责“为中共掩盖屠杀事实”。央视声明事件对刘晓波的冲击在曾慧燕的文章中有所表述:“之后,刘晓波xx次次地反省、检讨,诉诸文字和xx次xx次的行动,才逐渐贏回昔xx同志的宽恕和谅解。”
事实也的确如此,刘晓波至少两次在正式场合解释当年央视声明背后的动因:一次是在一个时间与出处均不明确的访谈录像中用了5分钟的时间讲述当时为什么作央视声明,另一次是在他的《末日幸存者的独白》(1992年9月,台湾时报文化出版)一书中详细描述了当年他在决定作央视声明之前所经历的的外部压力和内心挣扎。上述两次解释在逻辑和内容上都相当一致(见以下引文),并被此后许多提及此事的文章引用。
但是曾慧燕文章中所引述的解释却与此前刘晓波自己公布的口头与书面解释大相径庭。不仅如此,曾慧燕文章中所引述的解释是自刘晓波1989年央视声明28年以来的首次面世,并且是在刘晓波离世后才被披露。
至此,关于刘晓波当年央视声明背后的动因,现在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解释。一段原本已随刘晓波的11年监禁重刑、诺贝尔奖荣耀和英年早逝噩耗而被各方搁置一旁的历史事件又重新浮现出来。
那么上述两种解释之中哪种叙述更接近事实?真相究竟是什么?
从曾慧燕文章的引述来看,刘晓波因为“父亲在那种地方(监狱或看守所)双膝向我(刘晓波)跪下”而感到“彻底崩溃了”,继而在半失智的状态下发出央视声明。无论从高压下人性弱点的暴露还是从中国传统孝道对人的行为束缚的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个既符合逻辑又能被世人谅解的行为轨迹。
然而在刘晓波的访谈录像和文字描述中,央视声明则完全是经过缜密权衡之后的理性之举。让我们再来重温一下刘晓波在《末日幸存者的独白》一书中的相关描述:
“1989年9月份,官方(指中共官方)……让我谈谈1989年6月4日清晨我所目睹和经历的清场过程。我非常清楚……这种采访的目的……是官方为自己开枪杀人做辩护……我如果接受采访,就等于甘愿充当官方的工具……但是,他们拿出了《人民日报》所登载侯德健关于清场过程的访问录,并劝说道:事实永远是事实,既然你没有看见打死人,没有看到血流成河,为什么不敢澄清事实,讲真话呢?……我一下子找到了接受采访的充分理由。1.清场时我没见到打死人是事实…… 。2.德健讲出没死人的事实而我却保持沉默,这等于在证明德健为保存自己而为政府作伪证……如果我出面作证,……可以增加事实的可信度……。 3.官方证明了清场过程中天安门广场没死人,并不能证明北京没死人,开枪杀人是铁案,决不会因为清场过程中没死人而改变……”
可以看出,刘晓波通过文字描述的央视声明的决定过程不仅逻辑清晰,而且更符合道德准则,因此同样可以作为对他当年为何现身央视的合理解释而被世人接受。(至于刘晓波在央视声明中的陈述是否客观公正,本文不作探究。)
虽然上述两种解释各自都可作为独立证言而存在,但是因为它们代表了理性抉择和非理性冲动这两个完全相反的行为模式,二者在逻辑上无法并存。更加令人感到困惑的是两种解释都出自刘晓波本人之口,只是一个是公开披露,一个是私下倾诉。
那么,最显而易见的结论就是两种解释之中只有一个是基于事实的坦诚描述。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相较于追问哪一个解释更接近于客观事实,人们更会追问为什么刘晓波在提供了真诚解释的同时又给出一个虚幻的描述。这么做是出于对当局的顾忌还是为了凸显当局对人权的粗暴践踏?是为了在友人面前表露自身的软弱还是为了给自己赢得更多的理解和支持?
退一步讲,也许两种解释都是基于事实,也就是说官方劝导下的审慎思考和官方逼迫下的刘父跪求都发生在央视声明之前,但是这两个先行事件在对刘晓波最后决定发表央视声明的影响程度上却有着巨大差别。按照常理推断,一个被刘晓波在访谈录像和书中详尽描述的先行事件应该远比另一个只在私下仅对一个人描述的先行事件更可能是央视声明背后的决定因素。然而如果比较这两个先行事件和随后的央视声明给刘晓波造成的心理冲击,那么相反的推断才更加合乎逻辑。刘晓波在《末日幸存者的独白》一书中写到:“直到今天,我对自己出现在官方电视萤幕上讲述清场事实的抉择非常坦然和满意”,而根据曾慧燕的文章刘晓波对徐文立的表述却是:“不能他妈的原谅我自己!特别面对『天安门母亲们』时!没有藉口,只有惭愧,骂自己不是东西!”如果刘父跪求是促使刘晓波在情急之下发表央视声明的主要动因,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个更加真实可信的理由被尘封28年?
对于刘晓波央视声明背后的动因,之所以先后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解释还有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两种解释都是谎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谁是这谎言的始作俑者?谁是它最大的受益者?谎言想要掩盖的又是什么?
最后,我引用6.4之后刘晓波央视声明之前侯德健面对官方电视摄像镜头时说过的一句话作为本文的结束语:我们需要用谎言来揭穿谎言吗?真相难道还不够吗?
(本文的全部探究都是基于一个前提:曾慧燕文章所报道的一切均属事实)
——原载《华夏文摘 》,读者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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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三
懷念林乃湘,魯德成泰國遇險真正的救命恩人
——及其他
徐文立
(2017年7月21日)
(「有關林乃湘的必要說明,他才是魯德成在泰國遇險的真正救命恩人。」這是我今天一早,在匆忙中可以首先、又簡要地告訴世人的話。)
7月13日到底是個什麼日子啊?我的兩位摯友同一天撒手人寰!
林老突然過世。是我心中最近第二件徹骨哀慟的事件!
為什麼我要發表有關林乃湘的必要說明
這是因為,最近:
一說:「林乃湘年约七十八岁,生前与中国大使馆关系密切,死前身体很好」。
二說:「受托转泰国最新消息:林乃湘的死,是突然坠楼(之前是說車禍),疑点重重!」
三說:「为何多人跟我说林和大使馆关系不错?」
詳細說明待述:(現在我有一急事去辦。容後詳述。)
(再續)
為什麼懷念林乃湘會扯上魯德成在泰國遇險之事
我了解,林乃湘先生是一位七十八歲的真正的反共人士、蒙受林乃湘先生幫助的早年到泰國曼谷的異議人士有許許多多,至少在我這裡,林老從來不計較個人得失和利害,怎麼死後卻被人似是而非的「疑為中共線人、或者親共人士」?!
這樣的一生,竟然會得到這樣一個疑評和蓋棺定論;這樣的人生,真得不要也罷!!!
當然,人世間沒有真正的義人,人就是人;每個人都是不完美的;劉曉波不是聖人、林乃湘們亦然。我只是不平,我有義務把我知道的林老講給大家,信不信由你。我現在的信仰告訴我, 上帝是公平的:「主說申冤在我,我必報應。」
講林先生之前,我必需申明:正如我對劉曉波的了解和閱讀遠遠不如其他人,我對林乃湘老先生的了解可能也只是皮毛。我只講我個人知道的事實而已,也可能和真實的林乃湘相去甚遠。
但是,我相信我的眼睛,以及和他的直接接觸和實際共事。
我2011年十分榮幸地出席了中華民國一百週年的慶典,期間在台灣見到了心儀七八年的林兄,雖然時間暫短,只是我請他吃台式「牛排」的餐聚,短短一個多小時,他對中華民國的深愛、對現狀的失望和痛心溢於言表,老淚縱橫,至今歷歷在目。他同時一定要我過目他經手的、特別是我為了營救XX而捐款的餘額至幾百泰幣,一清二楚。
人們常常遠隔重洋、千山萬水,如何才能識人信人。當然,如下所述,我一般識人信人,主要是通過「共事」。
我和林乃湘先生的一次難忘的共事,是發生在2004年12月12日泰國的下午3點,魯德成突然在泰國被抓遇險之後。
那麼,首先我要說明為什麼懷念林乃湘會扯上魯德成在泰國遇險之事。
最近,我看到一位勇敢的自媒體人,經常是勇敢地把中共第一把手作為他口誅筆伐的首選對象,這是在習近平表面上集權超過毛澤東、開始殺人(特別是謀殺劉曉波)不眨眼的時刻。我感慨他的勇敢無畏的同時,和他共勉——
我說:「中國民運的歷史使命決定了我們必需「擒賊先擒王」,在這一點上應該也可以不完全同於X先生曝光的作為和方向;雖然,X先生有他特有、我們不可替代的作用和使命。共勉!」
又引用高文谦先生的精辟論斷:「习当核心的危险之处在于,他具有红二代典型的二杆子性格,别人是有贼心没贼胆,他是既有贼心又有贼胆,敢于一意孤行。可以预计,习当一天核心,将党无宁日,国无宁日,民无宁日。’习就是一个‘口言善,身行恶的国妖。’习无学识和理性,在这网络信息和自媒体时代,还在作‘皇帝梦,搞个人崇拜向文革倒退’,螳臂挡车。习的危险性还在于,在他和中共生死存亡的关头,他是有冒险搞大屠杀或者挑起战争的冲动的。因此,去掉习,就是拔掉炸弹的‘引爆器’。在中共高层人人都是‘巨贪巨腐’的情况下,王岐山较有学识和理性,至少未作‘皇帝梦’,和不会轻易挑起战争。当然,中共19大如果不能去掉习,让王岐山按照‘七上八下’下台,少一个大坏蛋,也是好事。」
另外,我又和這位自媒體朋友商榷:「真正了解一個真實的人唯一方法靠『共事』。『Google+后缀』,是個辦法,那只能是參考。」
幾十年的嚴酷的生活現實告訴我:「唯有『共事』才能比較真正了解一個人」。
2004年12月12日下午3點,魯德成不知為什麼在處境依然十分危險的情況下,突然在泰國出席一個什麼會議,被泰國警方在中共使館人員指領下被捕;且可能在一、二天內被遣返回中國大陸。
那時,正是美國的凌晨三、四點鐘,我正因為營救一位1999年左右,是中共首例從泰緬地區被綁架回中國、受過「酷刑」(最後的事實表明,是此人的吹大牛,嚇倒了中共情治單位)的年輕民主黨人能不能來到美國的關鍵時刻,深夜我臨時請了一位通曉中英文的同事給美國國務院寫重要信函,直至凌晨他要離開之際,突然接到林乃湘緊急電話,林老急切告訴我:魯德成在泰國被警方逮捕,請我趕快想辦法救救他,不然一、二天可能就會被遣返回中國大陸,後果不堪設想!
(注:我至今英文除應對日常生活,其他的一塌糊塗;我在布朗大學任教完全用中文,布朗大學有許多中文極好的學生,學校為我配了幾位學生秘書和一位助教。)
刻不容緩!我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吃了15年苦頭的魯德成再受二茬罪!
我只有請求那位同事,再起草一封簡短的求救信給美國國務院。次日才知道這位同事汽車因是「掃街日」停在路邊而被罰款……,我抱歉的同時當然承擔了這筆罰款。
第二天,我還是儘早到學校上班,十點多鐘就收到美國國務院秘書來信,問:魯德成是誰?為什麼要你SOS?
我的秘書還沒有上班,我想怎麼辦?我突然想到可以去BBC網站查魯德成的英文資料,果然有,我立即複製給了那位秘書。不一會兒,美國國務院秘書答應,他們一定關注,並責成美國駐泰國大使館關注。(我是用翻譯機,看這些來信。)
這時候,我又怕萬一營救不及時和不得力,會讓魯德成處於險境。下午,我的學生秘書一上班,我就請他們立即打電話和發Email給我的老朋友世界人權觀察主席鮑勃先生和中美對話基金會會長康原先生,分別尋求幫助。魯德成真是好命,當時,美國駐泰國大使正好是鮑勃和康原二位先生私交極好的朋友,大使答應立即和泰國政府交涉。因為泰國實質上、傳統上就是一個親美的國家。當天,泰國政府就已經保證,絕對不會把魯德成引渡給中共政府。我心中這塊石頭總算落了地,但是內情我卻不能夠透露出去。
我也知道為了魯德成獲救,同時有許許多多的個人和組織做了比我更多的工作。我直到有人不斷抬高調門,要發動全球中國異議人士到泰國駐各國大使館門前去抗議示威時,我才不得不通過一位有一定影響力的人,告訴大家:魯德成完全沒有被引渡回中國大陸的危險了,我以我的人格擔保。
凡是了解一些政治私下操作的人都會明白,美國大使和泰國政府的承諾是有效和負責任的;再過度抗議,那是害了魯德成。
2006年4月12日魯德成終於在加拿大朋友和組織的幫助下來到了自由的加拿大。在此之前、之後,我將林乃湘第一時間發出營救信號和之後通過美國國務院、駐泰國大使館及泰國政府營救他的過程,用電話詳細、又簡要的告訴了魯德成;遺憾的是魯德成在後來的日子里,不論在Email中的感謝信、還是正式發表在網路上的感謝信,提到了幾十位個人和組織,卻隻字不提林乃湘先生。不知道為什麼?!當然,不提我是十分正常的:因為徐文立是被成功邊緣化和妖魔化了、過了氣的人物。
有時被邊緣化反而是大好的事情
其實,可能有人不知道,被妖魔化我雖不喜歡,被邊緣化卻是我求之不得的。
1, 成功地把我妖魔化和邊緣化,讓我來到美國,十五年得不到美國和西方政府一分錢的資助(這是完全可以核查的),我反而得努力在布朗大學工作十年,自己過著負債清貧卻踏實的生活。我努力得到了一些私人幫助,平均每年我能夠幫助國內外同道$3,000-$10,000不等。平平安安平平淡淡平平穩穩地過了十五年。
2, 我雖然被人說成吹牛:「徐文立一天課也沒有講過」;什麼「徐文立在見達賴喇嘛尊者時搶話筒,沒完沒了,賴在台上不下來,被人轟下了台」;相反,恰恰是達賴喇嘛尊者和他的助理安排我上台講話,歷史紀錄講話時間不超過一分鐘!達賴喇嘛尊者還特別和我行了「碰頭禮」;我的上百學生每年最高評分是1的情況下,他們給了我1.12-1.19等等評分,學校給了我人文科學博士榮譽稱號和畢業典禮演講的殊榮。
3, 我成功地推薦了劉曉波榮獲諾貝爾和平獎,我二度被美國卡特總統和布什總統邀請出席他們主持的特別會議,發言和對話;多次出席美國國會聽證會和其他會議。走訪了英國、法國、德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等幾十個國家和大學,以及聯合國、包括「酷刑專員辦公室」、國際大赦、無疆界在內的等等國際政治組織。
4, 當然,還是有人在指控1980年春節期間就參加了當年就叫「中國民主黨」建黨嘗試、被判組織反革命組織刑的徐文立,18年後的1998年是下山摘桃子。四川劉賢斌說:「所以我很不愿意看到有些朋友对徐文立、秦永敏妄加指责,我认为至少不应当怀疑他们的个人品行。在我看来,他们当时的所作所为不是投机行为,而是历史关头的当仁不让。摘自刘贤斌:《民主党人印象(之四):秦永敏》」
浙江陳樹慶也說:「我在文章中所说“王有才先生1998年4月底5月初趁参加北京大学百年校庆之际,最初动员徐文立先生在北方召集与发起中国民主党的创党活动受挫”不实,由此给徐文立先生造成的“伤害”表示道歉。当然,通过前述两篇文章和本文的澄清,相信流传的那个非常难听的“故事”就从此可以很快消失,这也算是坏事变好事吧!」但是,還是有些人依然不依不饒。然而,中國民主黨全國聯合總部卻得到了二次美國國會領袖南希女士的例外的祝賀,而基本成功地在美國和西方民主國家保持了中國民主黨的正朔和火種。並且保證中國民主黨全國聯合總部可以有效地在第一時間,對國內外重大事件,作出必要的反應。
5, 經驗教訓了我,如其讓別人邊緣化你,還不如自己先邊緣化自己,不然哪有可能有時間和精力做成一些、當然也是微不足道的事情。2002年我剛剛來到美國時,我婉拒了在紐約的一個八萬年薪的主席職務,我不願意取代曾經還是朋友的那位。同時,我決計遠離世俗的虛榮,即美國的主要大城市和大學,我主動放棄了供選擇的波士頓哈佛大學和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最後在耶魯大學和布朗大學之間,選擇了更邊遠的布朗大學,後來才知道布朗大學同為常春藤聯盟之一,居然是美國中學生最喜歡選擇的大學之一、或者之二;它所在的羅德島州是以自由主義著稱,所在的城市(Providence,RI)直譯是上帝之城、或者天道之城。讓我每天沒有在戲台上下,得以研究了民主社會基礎論、中國社會位移論和2008年得以出版《人類正常社會秩序概論》。
我喜樂這些,求仁得仁。
被邊緣化,對我來說,是大好事情;但是,有二位:一位1998年在美國、台灣的媒體採訪中,一邊為迎合李登輝說「山東也可以獨立嘛!」一邊信口雌黃地罵剛剛在中國大陸建立的中國民主黨,是中共特務們組建的黨;一位直到2003年還譏諷「中國民主黨就是一個笑話,千萬不要和我講中國民主黨」;2009年二位搖身一變、異口同聲地說:建立反對黨是民主運動頭等重要的事情,開始雙雙成為了中國民主黨XXX的主席和總顧問,卻讓人噁心!
林乃湘老哥,走好!凡塵中的有些事不值得你留戀。對不起了!在你生前沒有機會說說這些話!希望現在說,沒有煩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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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四
追懷摯友劉曉波——當之無愧的諾貝爾和平獎得主
徐文立
(2017年7月13日)
曉波先我而去,徹骨痛惜!痛哉,劉霞!
人一生能結識的人,數算不清;有些人擦肩、點頭而已,有些人淺如過手之水,有些人相交如食甘飴,令你終身難忘。劉曉波就是一位在每次的交往都會給你帶來心靈震撼的人,而且更能讓你思想反芻得益。
我和劉曉波相識是在我1993年5月26日第一次出獄之後。當我出獄後,知道了劉曉波在1989年天安門運動中種種與眾不同的事蹟,也聽說他在運動之初的「北師大」演講中多次提到我,特別理解我曾經所為的特殊價值。我內心深處即起共鳴,嚮往能結識這位「未識知己」。
我們第一次見面在我北京的家中,即1995年4月25日。我們交談甚歡,尤其談到以追求完美的標準來觀人省己時的共識,特別合拍。他說:「我、我發現你是一個內心沒有仇恨的人,少見!」
再進一步論到坐牢也有完美與不完美的話題時,他更是興奮。當我敘述到我第一次坐牢「甚至不懂以零口供應對」的種種不完美時,他更是結巴地說:「和、和、和……和你相比,我、我、我,我他X的,那次坐牢太不完美了!」「那次坐牢太不完美了!」他一口貫出。
坐牢還有完美不完美的?好生奇怪,看得出來他內心對自己曾經的「不完美」的不滿、噁心、和痛苦,天下就會有我們這等痴人!曉波從此在我心目中已不是一般人,這是一個能掏心掏肺吐真情的摯友。
他回憶了1989那次在中共電視台違心的見證,他痛苦地提到中共惡毒讓他父親的遊說,他說,「平日里我可以和父親論辯至反目,可是當父親在那種地方雙膝向我跪下時,我他X的,徹底崩潰了!」他說,「我從來沒有對誰講過這一幕,今天就想對你說,可是還是不能原諒我他X的自己!特別面對『天安門母親們』時!沒有藉口,只有慚愧,罵自己不是東西!」
之後,他一次次的反省、檢討,訴諸文字和一次又一次的行動,才贏得了「天安門母親們」寬宥和諒解。
我相信和喜愛追求靈魂乾淨的人。
我了解,在全人類和中國歷史上都有過「手無寸鐵的人們面對武裝到牙齒的邪惡武裝」的歷史時刻,那是不多見的;而普通民眾和年輕學子「面對殺紅了眼的士兵的時刻」,則是極為罕見;劉曉波「四君子」之前的種種我不十分了解,我當時在獄中,可是我聽過許多人異口同聲地說,就是在這萬難時刻,劉曉波「天安門四君子」沒有逃跑退縮,反而是迎著坦克、衝鋒槍口,一步一步地、在千鈞一髮、寂靜對峙的黑夜里,直面可能即刻的流彈和死亡,去和天安門廣場入場鎮壓的中共戒嚴部隊談判!
有人提及,我也曾經歷這樣的事。
當我在1979年10月1日參與領導「星星美展」和平遊行時,經歷過面對三層軍警防線突然出現,千百位圍觀者驚恐得飛奔四散,霎時長安街六部口,寂靜的掉一根針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的時刻,雖然我作為指揮者無所畏懼的鎮定應對,及有服從指揮的我們和平遊行示威隊伍的穩沉配合,也難避免有擦槍走火的危機;但那和劉曉波「四君子」所面對的情況,還是不能相提並論。
上蒼揀選了劉曉波「四君子」,保護了那些尚未撤離的年輕大學生們。歷史不會忘記他們這幾位願意用自己寶貴的生命來保護無辜學子的人!歷史記住了譚嗣同「戊戌六君子」,劉曉波「天安門四君子」也一定會被紀念。
這就是我推薦劉曉波為諾貝爾和平獎得主的理由之一。
推薦劉曉波的理由之二是:
中國當代民主運動始發於1978年的民主牆。之後可歌可泣的悲壯事蹟層出不窮。但是一部《08憲章》一開始就能夠有303位中國社會各階層的菁英參與連署,是1978年以來所沒有的壯舉。社會菁英對全社會的命運是應該有所擔當,他們的社會效能是和千百萬民眾的力量同等重要、二者不可缺一的。
《08憲章》的簽署剛啟動就有303位社會菁英參與、接著成千上萬的人踴躍連署,在這一點上,我們有誰能做到?沒有!劉曉波他們做到了!在凝聚共識與認同的影響力上,劉曉波做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集體公開向中共專制體制挑戰,劉曉波就配得諾貝爾和平獎。
另外,雖然《08憲章》都是憲政民主的基本的要素,難道美國的民主憲政最倚仗不正是潘恩的《常識》嗎?
真理往往是簡單的;正因為簡單,才難以達至。
鑑於以上的兩項考量,我於2010年1月10日在廖燃的幫助下,鄭重地寫信給諾貝爾和平獎委員會,提出推薦劉曉波應榮獲諾貝爾和平獎的申請,後來才知道達賴喇嘛尊者、圖圖大主教、捷克總統哈維爾率二名簽署人都是當年《七七憲章》的簽名者和89年捷克絲絨革命中的領袖人物都參與了推薦。
2010年劉曉波一舉榮獲了諾貝爾和平獎。
事後,自然有人問過我:「你(徐文立)也被推薦提名為諾貝爾和平獎的候選人,你為何反而推薦劉曉波呢?」答案很簡單,我自認不如劉曉波有資格成為諾貝爾和平獎的得主。在我的觀念中,諾貝爾和平獎是全人類最神聖的獎項。唯有曾為人類和平地取得自由的歷程中有特殊貢獻、且心中没有仇恨的人才配獲得。
總有一天,未來中國大陸不論是通過革命、還是通過變革進入憲政民主的正常社會時,已經被殘害撕裂的中國,最最需要的是嚴行法治,釐清歷史真相,撫平創傷。當人們真正懂得需要一位「心中沒有敵人」的「劉無敵」來撫平時,无奈曉波已去矣!
記得聖經希伯來書十二章15節說:「又要謹慎,恐怕有人失了神的恩,恐怕有毒根生出來擾亂你們,因此叫眾人沾染污穢。」
「苦毒」是一場可怕的心靈傳染病,會奴役你,也會奴役全社會。中國共產黨自1921年96年最大的惡跡,莫過於用「階級鬥爭」的「苦毒」污穢了中華民族,以至誰也不信任誰,幾乎誰都敢害人,幾乎人人背信棄義,現在瀰漫全中國大陸的毒食品、毒水、毒空氣……,首先來自於人性的扭曲與人心的「苦毒」。所以,我覺悟今日的中國,需要一股思想的純正清流來引領、根治這深沉在人心的「苦毒」的病源。
我在2007年開始特別推崇王康,強調王康是當今中國最需要的思想家,因為他是用高貴、精粹的理想在引領著當今中國的思想家,繼而呼喚出千萬個王康,齊心重振中華民族。
中國,現在太需要心靈的高貴向善。
會有一天,我們因為了解要從心靈中擯棄「苦毒」的重要而追念劉曉波。
對於我們個人來說,在劉曉波得獎的事情上,我有一個深深的遺憾,就是因簽證未能及時完成之故,沒有能出席諾貝爾和平獎委員會在奧斯陸為劉曉波舉行的頒獎儀式。謝謝諾貝爾和平獎委員會在給劉曉波留一個空椅子的同时,也給予了我們夫婦留二個空椅子的殊榮。(請見照片附件)
當然,刻骨銘心的遺憾是,劉曉波不幸被罹患肝癌離世!
曉波走好!我們不會忘記你和你心茲念茲的民主制憲事業。
摯友曉波,我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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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一:徐文立不克前往出席諾貝爾和平獎頒獎典禮的說明
http://blog.boxun.com/hero/201012/zgmzdlhzb/4_1.shtml
劉曉波先生榮獲2010年諾貝爾和平獎是中國乃至世界的光榮,特別是中國自由、民主和人權事業的光榮,是中國為自由、民主和人權事業的先進、同道和同仁用生命、青春和鮮血堆壘起的豐碑。
11月25日,我和夫人及我特別推薦的瑞典華人代表陳世忠先生一起收到了諾貝爾和平獎委員會的正式邀請,我們感到十分榮幸和責任重大。
此時恰逢美國感恩節長假。
我11月30日夜從台灣率團觀選返回美國,第二天一早,即12月1日9時就在香港摯友謝中之先生的陪同下,前往羅德島州參議員辦公室尋求幫助,因為我的政治難民旅行證12月6日到期,夫人多年來為省去費用而未辦此證,我們只有請求參議員辦公室協助,才可能在最短時間內辦到政治難民旅行證。參議員辦公室移民助理立即著手在最短的時間內幫助我們辦理了有關申請,寄往美國中部的移民局辦事中心。之後,南希•佩洛西辦公室和美國國務院的有關人士聞訊,都盡全力予以協助。12月6日完成了對我們的生物採樣,今天,或明天我們可能會收到新的政治難民旅行證。
但是,礙於挪威駐美國總領館只有上午才開門辦公,我們所在城市距紐約有500公里之遙,要立即取得挪威領事館的簽證可能十分困難,儘管和領事館事先已有溝通,他們表示會特意延長辦公時間等候我們的到達。昨天,我們也只好忍痛取消了原定的航班和機票。
現在,我們仍然在等待政治難民旅行證的到來。有一線希望,我們也會付百分之一百的努力,準備隨時假道前往奧斯陸,如期參加頒獎會,可是這種可能已經十分渺茫,我們不得不做出這十分遺憾的說明。萬一不能如期前往參加頒獎盛會,我們衷心預祝百年難得的諾貝爾和平獎盛典圓滿成功。
徐文立12月8日上午10時於美國羅德島州
注:美國政治難民旅行證,一年有效,辦理週期3個月至半年不等,費用從2003年100多美元,到2009年的385美元,今年是220美元。
再附註:今天上午我才可能收到加急寄來的政治難民旅行證,為時已晚,只有遺憾。——2012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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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二:流亡異見人士徐文立受訪
一個和平獎鐵幕苦痛 30年
http://hk.apple.nextmedia.com/news/art/20101208/14743717
2010年12月08日
【(蘋果日報)本報訊】「過去 30年,中國人為了民主自由,為了追求諾貝爾和平獎理念,付出的代價世所罕見!」流亡美國的中國異見人士徐文立對劉曉波獲諾貝爾和平獎感慨萬千,並透露內地被判刑的中國民主黨成員不計其數,總刑期逾1,000年。他認為,和平獎頒給劉曉波,是對所有為爭取民主自由中國人所付出代價的肯定。
曾獲諾貝爾和平獎提名、準備赴挪威出席和平獎頒獎禮的徐文立,接受本報長途電話採訪時指,過去 30年是中國人從共產主義鐵幕統治中覺醒、爭取民主自由最活躍時期,但也是受到迫害最慘重時期,「以我們中國民主黨來說,自1998年創黨,參與成員被捕判重刑者,受到判刑的總刑期,就達 1,000年以上!」
徐文立舉例指,中國民主黨創黨初年,他和秦永敏、王有才三人就被分別判 13年、 12年和 11年;2006年四川許萬平和楊天水各被判 13年; 2008年湖南謝長發被判 13年;四川劉賢斌坐夠 13年牢剛出來,前不久又被抓進去,正待判刑,「各地民主黨成員都被重判,刑期都在 10年以上;中共真是鐵石心腸獨裁黨」。
……
他指,30年來中國民主運動與諾貝爾和平獎距離不斷縮短。70年代末的西單民主,成為中國當代民主運動的開端;……
……最終由劉曉波獲獎,「我想說,諾貝爾和平獎頒給劉曉波,既是對他個人的褒獎,也是對過去 30年中國民主運動參與者的肯定」。
……
而流亡美國的中國異見人士方勵之對本報指,中共對諾貝爾和平獎的態度,完全是根據黨派利益取捨。1964年美國黑人領袖馬丁·路德金獲獎時,毛澤東曾發聲明,支持美國黑人爭取民主的運動,中共還曾在天安門廣場隆重集會聲援馬丁·路德金。他說:「那時中共不說自己干涉美國內政,現在國外支持中國人民爭取自由民主,並獲表彰時,他就不讓別人干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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